adoration

第二章

白粥被店铺的小二煮的分外黏稠，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少年问小二要了两碗粥，将手里的包子打开，朝那人展开明媚的笑容：“吃吧！我请你吃包子，你请我喝粥！”

那人看着少年，脸上笑容却有丝丝的凝结。少年完全没有察觉，抱着手里的热粥呼着热气，心情甚是愉悦。

那人并没有喝粥，只是一直看着少年，看他那副样子，恍如隔世。或者其实真的已经隔了许久许久。

“还没问大侠叫什么呢？我叫沉舟！”

那人端起面前热气腾腾的粥递到沉舟面前，淡淡道：“谁起的名字？”

少年推拒着不要那碗粥，但是那人异常坚持，少年无奈的接过热粥，推了推面前的包子道：“那你吃包子。我的名字是师父起的。”

那人拿起包子的手微微收紧，总含着一丝暖意的眼眸蓦地也寒了一些，一闪即逝。

“哪个师父。”

沉舟抬着头看着那人，那人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沉舟却敏感的感受到他并不高兴，沉舟也有了一些拘谨，放下手中的粥，道：“空痴道长是我的师父。”

那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的吃着手里的包子。沉舟看着眼前剩下的半碗粥，心里是很想吃的，但是却不知为何不敢拿起。只好纠结的看着面前的半碗粥，时不时又偷偷打量面前的这个蓝衣大侠。面容看起来是极其英俊，笑起来犹如寒冬一抹暖阳，不笑的时候却又拒人千里，叫人惧怕。沉舟默默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人的气场比师父还要强大。他手里握着的剑现在被他放在桌子边缘，那是一把蓝色的剑，看起来颜色清冷，让人很是想拔剑出鞘来感受一下这把剑的凌厉。

“这柄剑，叫霄河。”

那人突然出声，沉舟抬眼看过，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沉舟窘迫的收回目光，呐呐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人看他这副模样，轻笑出声：“我叫陵越。”

陵越说罢，叫来小二将沉舟面前那半碗粥重新换过热粥，又递给他：“你师父为你取名沉舟，你可知是何意？”

沉舟接过热气腾腾的白粥，刚刚窘迫的心情瞬间好了些，答道：“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寓意。”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我的屠苏，他们救了你，却又要你抛弃过往。你忘了师兄，你忘了伴你左右的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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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用了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便知道了沉舟来江都并且暂留江都的原因。陵越看着面前这个还尚有一丝天真的沉舟，无奈的摇摇头，伸过手为沉舟把脉，看着沉舟期待的眼神，陵越着实不愿打击他。但是心里也暗自心惊，屠苏重生那一身功夫莫不是尽数散去？脉象探来如同凡人一般，真气似有若无，想来即使拜入空痴门下，也并没有得空痴真学。

推敲起来，想必晴雪是希望屠苏重生之后摒弃过往，像个凡人那样过一个普通的一生罢。

陵越收起把脉的手，看着期待的沉舟，缓缓道：“修行……尚可，但是还需继续潜心修行，在江都查案一事有捕快，无需你操心。”

沉舟收回手，微撇了一下嘴，看了陵越一会儿，又看看他的剑，道：“你呢？你门拜何处，拜谁为师？”

陵越本不愿回答，但看了看沉舟，微一犹豫，便也说了：“门拜天墉城，师承紫胤真人。”

沉舟闻言微微皱了眉头，陵越见此追问道：“可知道？”

沉舟想了想，摇摇头：“总觉得好像是听过，但是并不知道是哪儿。”话音一路，突然站起身有了一些气急败坏：“师父一年也难见我一面，过去的事儿我都记不太清，师父也不告诉我，只说我曾撞了头，小命差点都没了，丢了点儿记忆也不算什么。”

陵越见他痛苦，连忙安抚他重新坐下：“无妨，若你想知道，我跟你讲便是。”

沉舟狐疑的看了眼陵越：“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我们从前认识？”

陵越一时语塞，想了想道：“早晨遇到你，便想起儿时我丢失的弟弟，如果……如果没有丢失的话，想必现在也与你一样了。”

沉舟闻言两手托腮撑在桌子上道：“记忆是没有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也有一个丢失的亲人。问师父，师父话都不愿与我多讲。”沉舟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陵越，想起什么坏心眼儿似的嘻嘻笑起来：“那不如，我认你做哥哥，你教我剑法，我跟随你仗剑天涯可好？”

陵越透过沉舟的笑容，似乎看见与屠苏站在天墉城城门前许下的那句诺言。

若有朝一日，我除去身上的煞气，你一定要带我一同下山。

我便带你踏遍万里山河，行侠仗义。

心口蓦地传来一丝疼痛，陵越皱起双眉。沉舟见了，以为是自己唐突了陵越，连忙坐正身子，朝陵越连连摆手：“我是说笑的，我是说笑的。你别当真，我知自己修行浅薄，高攀不起，只是过过嘴瘾而已。”

陵越牵过沉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愿与你行侠仗义，执剑江湖。我愿教你剑法助你修行。只有一个条件，唤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