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oration

第十三章

 

秦朗以前也不知道怎么炒菜能炒出这么多花样，等餐桌上摆的满满的，扶着陆森坐下后，他才忍不住感叹：“以前我自己一个人总是很随意的整个菜就吃了，也没有翻着花样做过其他菜，这你一来，我发现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陆森闻着香味儿很认同的点点头，伸手把白酒打开，给秦朗倒满，然后给自己倒的时候，秦朗压着酒瓶只给陆森倒了小半杯：“你稍微喝一点陪着我就可以了。”

 

陆森想了想，道：“那我能不能抽一支烟？就一支……”

 

秦朗想拒绝，但想了想陆森以往那个疯狂的抽烟史，想必他忍了这么久也是很难受的，于是就拿出一支烟递给陆森，陆森欣喜若狂，忙不迭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秦朗看着陆森这个馋劲儿，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动作特别像瘾君子。”

 

陆森挑眉，笑着对秦朗说道：“但是我可以忍十几天不抽一支烟，瘾君子忍不了。”

 

秦朗故作惊讶，站起身满房间找烟头，嘴里还调笑道：“我就不信你十几天能忍住一支都不抽。”

 

陆森支着头，看着秦朗四处寻找：“找到一支，我答应你所有要求。”

 

秦朗远远地看着陆森，道：“真的一支都没有抽过？”

 

陆森摇摇头，秦朗坐回去，拿着酒杯与陆森碰杯，然后喝了一大口，道：“佩服，就此戒了也挺好。”

 

陆森看着手里燃烧的烟头，但笑不语。

 

秦朗吃着菜，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那东西真没什么好的，戒了好。”

 

陆森把半截烟捻灭，架在烟灰缸上，道：“也不是不能戒。”

 

秦朗笑着，顺嘴接道：“是没遇见为她戒烟的那个人？”

 

“他。”陆森看着秦朗。

 

秦朗挑眉，显然没明白：“什么？”

 

陆森夹了菜在碗里，他知道秦朗的“她”，和自己的“他”，根本本质就不同。陆森想，如果秦朗很直面的告诉自己，为了我，以后不要再抽烟。

那么陆森，这余生就不会再碰一支烟。

 

可惜了。

 

说是庆功酒，但是秦朗并不开心。陆森能感觉到，所以在秦朗自己一个人喝了快一瓶白酒后，他才大着舌头说：“以前自己一个人办案的时候，也会做个临时卧底，但是案子破了之后心里不会空。但是你……”秦朗指着陆森，眼神都已经无法准确聚焦到陆森脸上：“但是你……你做了卧底，做了我的下线之后，我每次完成一个任务，心里都会觉得很不舒服，说不清楚的难受。”

 

陆森看着秦朗，支着头，收起脸上一贯无害的笑容，淡淡说道：“那是因为，你作为警察的直觉觉得，那些按照道理应该很难的案子都破的太容易了。”

 

秦朗终于还是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陆森捏起烟灰缸边缘架着的半支烟，拿了打火机眯缝着眼点燃它，然后深深抽了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秦朗说话。

 

“两年前，你破获了一宗涉及三个国家的毒品走私案，名声大起。两年前我就是那一宗案件中的漏网之鱼，你扬言，三个月之内必定把我捉拿归案。于是我就想看看那个狂妄的警察究竟是谁，于是我就站在了你的面前。”

 

陆森看着秦朗睡着的模样，其实林南长得已经很帅了，可陆森觉得林南不及秦朗万分之一。

他就是被这张脸，给拉进了一个泥潭的。

 

秦朗已经忘了两年前他们曾经见过，可能陆森太会伪装了。陆森像个大学生，温顺的头发，干净的眸子，阳光的笑脸。

 

那是陆森的脸。

 

那个真正的陆森。

 

烟头终于烧到尾，陆森把烟头扔了，歪着身体费力的把秦朗架起来，然后左脚传来钻心的疼痛，陆森毫不在意，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把秦朗架进自己睡着的客房。

 

陆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朗。

 

其实如果两年前不遇见秦朗，陆森也许就还是那个陆森，而披着陆森这张皮的他，就还是那个叱咤东南亚，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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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像是要登了极乐一般叫人难以自制。灭顶的快乐一下下的冲进脑子里，秦朗好像看见一张脸，埋在自己腿间，如此清晰真实。

 

秦朗猛地惊醒。

 

窗帘拉着，房间里很昏暗，一时间有些辨别不出是什么时间。秦朗半起身，看见浑身赤裸的自己，和昏睡在一边的陆森。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那个梦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秦朗轻轻掀了被子，看见同样赤身裸体的陆森，以及陆森身上斑斑红迹。

 

秦朗再也没办法理智的坐在被窝里。他从床上跳起来，慌乱的拾了地上衣服穿好，赤着脚准备朝外跑时，突然顿住。

 

秦朗是觉得慌乱，可他发现他根本不排斥。秦朗走回床边，绕到陆森面前，陆森仍然闭着眼昏睡，眼镜大约在昨晚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睫毛长的厉害。秦朗手指抓着被子边缘，心底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慢慢把被子揭开。

 

秦朗觉得男人都是兽性动物，床单上血液夹杂这干涸的白色物体，陆森腿间狼藉一片。秦朗头脑发胀，脑壳疼的都不似自己。

 

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陆森。

 

从前秦朗一直觉得，只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会有危险，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对陆森做了这种事。

梦里那个清晰的极乐，叫他挥之不去。

 

也许秦朗根本不适合做陆森的上线，做的如此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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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森睁开眼，窗帘都已经快遮不住灿烂的阳光，秦朗就坐在陆森面前的地板上，与他对视。

“陆森，我……”其实秦朗在陆森醒来之前这很长一段时间里，想了无数个与陆森道歉的话，设想了无数个可能的场景，甚至决定找沈跃军来说明自己的不合适。

 

可陆森睁开眼看着自己的一刹那，什么都忘了。

他觉得，如果他说出“我会对你负责”这句话，别说陆森会有什么反应，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在事后对自己说我会对你负责，秦朗一定会打的他满地找牙。

 

陆森就维持原本的姿势，看着秦朗。把秦朗看的脸色越发僵硬，说出的话也磕磕绊绊不成一句。

 

陆森终于不为难他，开口说道：“我感觉我左腿似乎又开裂了。”

 

秦朗从地上猛地跳起来，掀起被子就去看陆森的左腿，石膏包裹的很严实，看不清状况：“我们去医院吧，让他们看看。”

 

陆森把头埋进枕头，闷着声大叫道：“秦朗！！”

 

秦朗被这么莫名一吼，吼的发愣，后知后觉的看着陆森，才发现被子被完全打开，陆森就这么裸露在秦朗面前，秦朗脸腾的就红了，急急忙忙把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干咳一声，道：“我、我去、去给你，放水。”说完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还在重复：“放水，放水，洗澡水……”

 

陆森侧头趴在床上，看着秦朗着急麻慌的背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