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oration

霆峰。

注意,霆峰!!

【五四·根正苗红·峰峰生快】——《撞邪》 (峰哥生贺/启邪)

峰哥生日快乐啊!

happy new year!

噫。不对,是哈皮波斯得!^_^


正文开始。粗长到你都不敢相信自己。


吴邪没法儿承认自己胆子小,他一直觉得跟着三叔倒了不少斗,就算不是个好手也最少不是个次手吧?

他虽然不至于嘚瑟,但是心里小得意还是有的。

 

所以三岔路走失的时候,吴邪握紧手电心里无比后悔,后悔没有紧跟着三叔,托大的以为自己已经能单独行动。

 

吴邪脑子里剧烈挣扎,他这时候突然很想说话,一句接一句,废话也行,缓解一下紧张情绪。

咽了咽口水,声音在一片死寂里发出一些声响。

吴邪握着手电的手青筋迸现,尽管紧张,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走运就碰见粽子吧?

依着墙根小心挪动,前后都像无尽陷阱,深黑的只有自己手电打出的光束,而光束也像是扎进了黑暗,没了尽头。

 

吴邪神经质的看了一眼智能手电的电量,如果这盏灯灭,吴邪就不活了。

 

活不下去了。

太可怕了。

 

“好吧好吧,承认吧,我胆子真的很小,比胖子还小。”

“自己活得跟一个团宠似的,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自我膨胀,觉得小爷这就无所不能了……”

 

高度集中外加神经质的絮叨,吴邪头皮发麻,他莫名的直觉觉得自己就有这么倒霉,他总是有一种不祥预感,感觉会遇见自己不想遇见的“人?”

 

原本是青石路,走了没几步山地靴突然半陷进去,吴邪倒吸口气,啊了一声,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手电快速在面前晃了个半圆,至少在手电能照射到的区域没有可疑生物。

吴邪收回左脚,手电打到地面才发现,原先青石路在这里断裂,再往前竟然是一条望不尽的土路。

 

吴邪朝后看了看,他想向后退。

 

可三爷说过,不走回头路。

 

吴邪紧紧靠着墙壁,从背包里摸出几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了些辟邪的符,吴邪看不懂,但是三爷说这东西有时候很灵。

算了,就当做是救命的。

 

吴邪右手紧握,狠狠朝墙壁捶了几下,疼痛钻心,但也多少让吴邪冷静下来。

 

“爷到底是个爷,怎么能折这儿,那以后传出去爷还在京城混吗?!”吴邪咬牙踏了出去,土路绵软一些,但是终究没有那么可怕,至少还是一条路。

 

他们倒斗的有一套先进的装备,由于吴邪“团宠”属性,大多这些都被high少给绑吴邪身上了。

高科技是高科技,但是一切都得有电,去他妈的电。

 

吴邪手里有一张地图,说好听点是地图,说难听点,其实就是鬼画符。吴邪觉得自己可能是在三岔路口原本应该朝西的路,他选择了南。

墓穴大多都是方圆,但是古时候的王侯将相总是喜欢将墓穴埋尽机关,叫后来倒斗的陪葬一些才算是够本。

吴邪记得曾经跟三爷进过一个一品相侯穴,看似一条路,进去就再也绕不出去。

那次吴邪就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

 

这次好一些,路还算多,虽然不幸选择了一条看着就跟一条死路一般的路,可终究比那个绝望来的好一些。

那种绝境都能走出来,何况这个。

 

吴邪给自己打了气,总算壮了些胆,朝前走的步伐也快了一些。

 

即便遇上粽子,吴邪身上除了符,还有些火,还有匕首。

削金断玉的匕首。

 

吴邪的战利品。

 

手腕上的钟表显示已经凌晨三点,距与三爷走散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吴邪知道,就算自己找不到三爷,三爷也一定会想法设法找到自己。

 

不用怕,吴邪。

 

吴邪又走了十几分钟,手电照射到的方向还是黑寂,可也借着四周的死寂,吴邪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不同于某种生物那种可怖的声音。

 

吴邪顿了脚步,屏住呼吸朝后面的墙壁呈自保姿势,身后一直对于吴邪来说是个可靠的墙壁,在靠上的一瞬间,竟向后倒去。

吴邪头顶一大片瓦石朝下砸过去,吴邪瞪大眼,心下一片悲凉,爷真他妈要死这儿了。

 

没被粽子吓死,被石头给压死,也算是一个清奇的死法了。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一侧伸过来一双手,将吴邪一把拖到墙体另一边,身后瓦石砸下来腾起一大片尘土。

 

吴邪埋在有体温的救命恩人怀里,一边后怕一边欣喜若狂。

 

有人就好,有人就好!即便是个坏人,想杀自己的,无所谓,是人就行。

 

吴邪这一阵眩晕还没过去,就被人不由分说的拽着手臂拖起来朝前狂奔。

 

吴邪被拖的连滚带爬,好不容易跟上那人的速度,身后接二连三传来轰塌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吴邪着实忍不住朝后去看,后面尘土飞扬瞧不清到底是崩塌成了什么样,吴邪只知道再不跑真的就长眠这里了。

 

他回过头去看那个拽着自己狂奔的救命恩人,他一身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因为吴邪始终被拖着跑,他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即便长得很丑,吴邪也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简直犹如神一般。

 

吴邪有时候也真是佩服自己,这么危险的时候,脑洞却缝不上。

 

“卧槽!”

 

吴邪正脑洞大开,本来平坦的路突然就进了水,那人手指还紧紧抓着自己,吴邪正准备开口说自己水性不好,就被一把拽进了水底。

 

这一猛子扎的足够深,头顶瓦石坠落受了水的浮力,将将擦过两个人的头皮,愣是毫发无损。

 

吴邪鼓着腮帮子,他水性确实不算好,至少憋气不行。

 

约莫也不过一分钟,吴邪两耳轰鸣,已经有些撑不住。他转头想去找那个人,却实在憋不住,奋力朝上一蹬腿,那人不防着吴邪竟找死,一把没抓到他。眼睁睁瞧着上头落石还没有落尽,而吴邪已经朝那落石游去。

 

那人咬牙,朝吴邪追去。

 

吴邪不要命的往上游,他现在宁可被砸死也不想被憋死。

 

水平面眼看着就要到了,透过水一块巨石正朝下砸,吴邪哪里还管被砸疼不疼,他现在头疼欲裂,只想呼吸一口气。

 

濒临死亡的滋味儿充盈四周,那一刻吴邪求生欲望强烈的可怕,以至于那人一手握住吴邪的脚腕时,竟没拉住他。

眼睁睁看着他透出水面的一瞬间,巨石也砸了下来。

 

**************************************

 

吴邪觉得自己如果死了,吴三省一定这辈子都良心不安,毕竟自己是吴家唯一的独苗苗,这不是吴三省好不好跟他死去的父母交代的问题了,而是吴家列祖列宗。

 

吴邪想,吴三省现在肯定后悔不让自己摸那条金鱼了。如果那条金鱼给了自己,或许这个王侯斗他都不屑于下了。

那也死不了。

 

死的太惨了,因为好疼。好疼好疼。

 

“醒了么?”

 

冷冽的声音像是裹了刀子,一刀刀搓着吴邪伤口不说,还紧抓着不放。把已经一条腿进了阎王殿的吴邪给生生疼了回来。

 

“你他妈干嘛掐我!”吴邪疼白了脸,几乎是反射性弹跳起上半身,身上的骨头像是打碎了重装一般,疼的入骨。

 

那人身上也是湿哒哒的,他冷着脸看着吴邪,松了一直掐着吴邪伤口的手,从身上摸出一条湿淋淋的手绢,擦了擦手指,道:“你是谁。”

 

吴邪看着那人刀刻一般的脸颊,原先还以为他很丑,现在看起来不仅不丑还很好看,但是,别以为他救了自己,自己就要感激涕零。

还不如长得丑一些!

 

疼的恨不得再死过去。

 

“你是不是有病?!你掐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你是谁!你抓着小爷跑什么跑!”

 

那人冷冷看着吴邪,眼底的那抹寒气让吴邪反射性缩了缩脖子,微微拉开了一些和他的距离。

 

吴邪看着那人从地上捡起他被浸了水的手机和对讲机举到他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你都不知道?!”吴邪干吼着,他就犯毛病,越怕越要说狠话壮胆。

 

那人眼底狠厉一闪而过,吴邪几乎没有看清楚那人是怎么起身到自己眼前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管黑乎乎的枪管就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吴邪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仰头看着那人,那人眼底的狂躁让吴邪胆颤。

 

他想收回那句话,老子他妈就是死了也不想遇见个坏人!让粽子啃了也行!

 

这他妈是个救命恩人吗?这是个索命的吧!救了自己再慢慢杀来玩儿的吗?!

 

“手、手机。”吴邪咽了咽口水,“那个,对、对讲机。”

 

那人显然没有听懂,他扭头看了看地上的手机和对讲机,看了很久,转过头看着吴邪,道:“你是谁?”

 

“吴邪,我叫吴邪,北京人。三天前……哦不,应该是四天前了,跟着我三叔来倒斗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们走散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遇见你了,但是你相信我没有一点战斗力,况且我还受伤了……”

 

吴邪紧张起来,那张嘴是管不住的。

 

但是足够真诚。

 

对着枪管子,他相信他不会撒谎。

 

那人从吴邪身上下来,坐会原先坐着的那个石墩子。强大的气场缓缓散去,吴邪咽了咽口水,这才四周打量。

 

他们被困在了一个很有限的小岸边,后背是山墙,前面就是水。

 

有水的地方就有出路,这是吴三省说的。但是,吴邪知道那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要是有个船。

 

吴邪慢慢挪了挪,靠着墙半坐,他偷偷看了看那人,心知不能瞎打听,可还是忍不住。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王侯墓?一个人吗?”吴邪问这话的时候,他也在打量那人,可等吴邪的目光落在那支手枪上去的时候,吴邪瞪大了眼。

 

那人抬头去看吴邪,瞧着吴邪已经直了的眼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把枪,他冷笑一声,没有开口。

 

好半晌,吴邪才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手里那支枪……”

 

那人看着吴邪。

 

吴邪眼睛仿佛木了,他一点点挪到那人脸上,道:“勃朗、朗宁9MM……”

 

那人握着手枪的手翻转几下看了看,没有答话。

 

吴邪顺着那人的脖颈朝下瞧,因为浸了水,那人已经拖了外套,那款式吴邪已经不想吐槽,可内衬衣领间那绣着的领章……

 

“你你你你……”吴邪再顾不得身上疼,从地上窜了起来,快速的朝后退到水边,惊惧的看着那人。

 

“你是人是鬼!”

 

那人皱眉,慢慢站起身。

 

吴邪惊得还要往后退,那人厉声吼了一声,吓得吴邪一哆嗦,再也不敢动弹。

 

“你想死吗?!”

 

吴邪再退半步就下了水,那人是对吴邪的水性心有余悸。

 

“你是人是鬼!”

 

“我如果是鬼我还救你吗?回来!”

 

吴邪不肯动,他防备的看着那人:“你如果是人,那、那你是谁,叫什么,从哪儿来?你是不是有病你别一个勃朗宁,那手枪是古董吗?你还打得出子弹吗?”

吴邪话音刚落,子弹擦着吴邪的脸颊落入身后的水中,惊起小小涟漪。

 

吴邪被吓得一滞,瞪了眼瞧着那人。

 

那人看着吴邪脸上被子弹擦过的地方慢慢渗出血丝,缓慢说道:“是古董吗?”

 

吴邪拼命摇头。

 

“坐回来。”

 

吴邪这次再不敢拗,挪回原来的位置规规矩矩坐下,身上伤口像是并不长在自己身上,一点都不疼。

 

“我叫张启山,东北人。”

 

“一点口音没有,骗谁呢。”吴邪咕哝了几声,引来张启山的目光,吴邪瞧见了,赶紧坐好,低咳一声,摸摸自己的领间,道,“你那个是什么?”

难不成从哪个尸体上扒下来的?

 

张启山顺着吴邪目光低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好半天都没说话。

 

吴邪以为张启山不愿意回答,他也不敢再问。眼前这个人,姑且当他是个人,身上佩戴都显得诡异。

吴邪看看地面上的手机和对讲机,一个连手机和对讲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还敢称为“人”?

吴邪撇撇嘴,回头去找背包时,才发现背包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手电也没了。

 

等死吧。

 

“我们两个目前不知道是谁交错出现了问题,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张启山说完这句话,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水面紧锁眉头,他在下斗之前对这个墓穴有过一定了解,可他想不明白明明七个人一起走进的三岔口,突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其余人呢?

 

是从三岔口开始,就已经错乱了吗?

 

吴邪愣了一下,看着张启山:“你的意思是……我们、我们时光错乱?!是你穿了还是我穿了?!卧槽你领章是不是国民党!”

 

吴邪吼完,从地上站起身,低头看着张启山半晌,又鬼叫道:“你说你叫张启山?!”

 

张启山抬头看着吴邪,面前这个从张启山遇见他开始就一直碎嘴叨叨叨个不停,还一惊一乍的少年,让张启山本来已经很烦闷的心情变得更加烦闷。

 

张启山救他,纯粹因为这个错乱的空间里只有这么一个活人能抓住,至少有个和自己一样喘气的,确认一下彼此的年代到底错了多远。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张启山根本懒得动一下指头。

 

聒噪的要死。

 

“你在和你的队友走失前,是不是遇见过一个岔路口。”张启山深吸口气,绕过吴邪的问话。

 

“对,我走的慢了一些,再抬头就看不见三叔他们了。”

 

张启山拧眉。

 

那么果然是那个三岔口出了问题。张启山站起身,从身上摸出短刺,在水边泥土边插了一个深洞,伸出手指摸了半晌,然后抿唇想了想,道:“现在我们应该在墓穴的第二层,我们看似在平面,头顶上应该还有一层,穿过它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了。”张启山说完,回头看了眼吴邪,“你能游泳吗?”

 

“不能。”吴邪拒绝很快,他身上有伤不说,水性确实差。

 

张启山把短刺拔出来,看了看水面,道:“那我走,你在这儿等着你的队友救你吧。”

 

张启山说完站起身掂起地上的皮夹克往身上穿,吴邪闻言吓得立刻跑他面前,抓着张启山的手臂,道:“爷爷你行行好啊,我还不知道到底我们俩是你穿还是我穿,万一是我穿,我等谁来救?我就是不被粽子吃掉我自己也会饿死的!”

 

“爷爷?”张启山皱眉。

 

吴邪眨眨眼,道:“我叫哥的话,辈分不对吧。”吴邪说完想了想,赶紧又追加道,“你要是愿意让我叫哥,我就叫你哥!”

 

吴邪凑了这么近,张启山才是真正仔细看了看吴邪的那张脸。

 

白净脸上挂着血迹,原本有些污垢的脸颊被水冲的干净,细细看来,竟是个很漂亮的少年。眉宇间让张启山有一种莫名熟悉感。

 

吴邪眨巴着眼睛,本来就是个还算是单纯的小孩儿,这会儿看起来更可怜巴巴又无害。

 

可张启山混迹这么多年,他不吃这一套。

 

“你水性不行,我也没有余力救你,你自然敢下斗,就应该有自救的本事。”张启山说完,真的就铁了心一般不再管吴邪。

吴邪死死抓着张启山,咬牙说道:“你都不想想万一是你穿了呢!你知道现在时代有多发达吗?你知道对讲机和手机是干什么的吗?!你有我,至少出去之后不会有人不相信你的鬼话,我们还能找三叔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把你送回去!还有!张启山不是和吴老狗是拜把子的吗!怎么你看起来就这么没有良心!”

 

张启山一愣,直直瞧着吴邪,吴邪那个溜圆的眼睛倒是真的被张启山看出几分相似来。

 

张启山突然觉得有趣,目前吴老狗还很年轻,别说孙子了,就连儿子都还没有出生。按照时间推算,他们之间错了差不多一个甲子。

 

张启山第一次对吴邪展颜,他微微一笑,把衣服穿好,短刺别在长靴上,道:“你希望是你穿还是我穿?”

 

吴邪眨着眼想了想,还没有回答张启山,张启山就已经伸手握着吴邪的手,一个纵身投入水中。

 

吴邪在入水的一瞬间骂道,永远他妈都不给人一个准备时间,就算是先辈怎么了!反正不是他吴家的祖宗!

 

********************************

 

吴邪的那点儿水性是吴三省用尽方法给逼出来的,虽然不好,但是比从前那个三脚猫功夫已经好了太多。

但是不借助氧气瓶在水下穿梭这么久的,吴邪觉得就算吴三省在这儿也不成。

 

那个张启山跟个怪物似的,瞧不出一点疲态。

 

吴邪手被张启山拽着,他使劲晃了几下表达自己氧气严重缺失。

 

张启山回头朝吴邪比了几个手势然后又继续朝前,吴邪没有看懂。他现在怀疑曾经关于张启山的那些传说都是假的,这么一个伪善的混蛋会是一个民族英雄?!

 

肺部都要憋炸了,吴邪开始挣扎,张启山的手像是铁铸一般的抓握,吴邪挣不得分毫。

 

张启山终于还是返回,迎着吴邪张嘴就朝他亲过去。吴邪还不算傻,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张启山在渡氧气给他,他张了口贪婪索取。

 

张启山没料到吴邪这小混蛋这么贪婪,差点把自己也绕进去。他捏着吴邪的伤口,狠狠用力,吴邪吃痛松口,张启山握着他又继续朝前游着。

 

这次没有过太久,张启山就冒了头。

 

两个人在水面上大口呼吸,吴邪像是重生了一般,他脸色苍白,等他喘过这口气,扭头看着张启山就想破口大骂。

 

但是等他撞上张启山的目光,还是怂了。

瞧着张启山身后的山体墙壁,愣了一会儿,道:“原来你不浮出水面是因为我们上面有山体啊。”

 

张启山松了手,朝岸边游去。吴邪看了一会儿,也跟在后面上岸。

 

“如果方位没有猜错,我们快出去了。”

 

“这么简单?”吴邪拧着身上衣服的水,闻言一愣。

 

张启山看着吴邪红肿的嘴唇,想着刚才在水里那不合时宜的猛烈,深吸口气。

 

“你猜,是你穿了,还是我穿了?我们要不要赌一赌。”

 

“赌什么。”张启山自从知道吴邪是吴老狗的孙子后,总觉得有一种难言的违和感,那还不如面对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来的更随意。

 

如果吴邪穿到自己这个年代,那么如果在自己手下不小心死了,这算不算另一种方式的让吴家断子绝孙……

 

“赌你那支勃朗宁!”

 

张启山顺着吴邪目光低头看自己腰间别着的手枪,拔出来递给吴邪:“你会开枪吗?”

 

吴邪眉头一挑,接过手枪上膛瞄准,对着水面,那一发子弹却没有打出去。

 

吴邪扭头朝着张启山得意一笑,道:“我是省子弹,怎么样?”

 

张启山无奈点头,却没有收回勃朗宁的意思:“如果你穿到我这里来了,别说区区一支勃朗宁,要什么给什么。”

 

“真的?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孙子。”张启山说完,转身寻了一块平滑的碎石捏在手里打着湖面朝一个方向飘去。

几个旋儿打过,发出脆生生的声音。

 

吴邪咬牙,他觉得自己被骂了,可偏偏这个人还真是爷爷辈儿的。

 

“吴邪,我觉得你输了。”张启山侧耳听了好一阵,等另一端也传来脆生生的声音,他才慢悠悠说到。

 

吴邪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张启山没有回答吴邪,只抬着头问道:“你说你从北京来,北京是北平吗?”

 

“对。”吴邪就地盘坐。

 

“你知道我下斗是为了什么吗?”

 

“倒卖文物。”吴邪接的很快,但是他歪头看了看张启山,又道,“为了钱,为了军饷,为了打仗。”

 

张启山苦笑:“为了打仗。你还能下斗,说明我们胜利了吗?”

 

吴邪眨着眼,坏点子往上头一冒,道:“我也是为了打仗啊!我也没有钱,我也要倒卖!”

 

张启山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转冷,好一阵子才道:“还没有打完吗?还是……中国已经沦陷了?”

他们这辈人拼了命往战场上冲,为的是后辈能有一片安宁的净土生活。

 

从日本入侵中国,东三省沦陷开始,张启山就已经预料到这场仗会非常艰难。

 

军阀横行的东三省都兵败如山倒,那别处呢?北平呢?还守得住吗。

 

吴邪小混蛋只是玩笑随意一开,没料到一直冷峻自信的张启山突然变了脸,悲伤充斥全身,像是吴邪的那句话把张启山击垮了似的。

 

吴邪顿时愧疚,刚准备开口道歉,就看见黑乎乎的水面竟然打出了亮光来。

 

吴邪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

 

张启山倒是一动不动,瞧着水面像是根本没把那光亮放在眼里。

 

不一会儿,光亮越来越近,等吴邪望眼欲穿时,那条船才慢慢驶来。

 

吴邪欣喜若狂,回身抓着张启山叫道:“得救了得救了!有人来了!”

 

张启山嗯了一声,慢悠悠站起身。等那船朝他们二人驶来,近了,吴邪紧抓着张启山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张启山扭头看着吴邪,吴邪那一直很有生气的小脸儿已经垮了下来,张启山叹气。

 

船上一共三个人,他们都穿着国军军装,船还未到岸,那三个人已经笔直的对着张启山敬了军礼。

 

张启山拍拍吴邪肩膀,道:“我们出去再想办法。”

 

***************************

 

张启山为避免人多吴邪过多猜测,他对吴邪的身份随意安了一个同生共死过的战友便将人带回了长沙。

 

吴邪像是跌入一部电影,是一部老旧到掉牙的电影。长沙还没有沦陷,但是战争已经打响,如果按照历史推算,长沙很快就要陷入国民政府放弃的第一步棋子,历史上最著名的“焦土抗战”。

 

而老九门之首张启山张大佛爷在长沙的老宅,奢华到令人咋舌。

吴邪从上了船一直到达长沙府邸,他闷声不吭一语不发。

 

张启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他眼下最急的还是要将这墓穴事件捋清晰。大门一迈,他接了仆人递过来的浴袍,在进入浴室前吩咐将二月红请来。

 

关于吴邪,张启山暂时并不想让他见到其他“爷爷辈儿。”

 

*************************************

 

在此时旧中国能有洗上一次舒适的热水澡对一些人来说都是奢侈。

 

吴邪泡在浴缸里,发着愣。

 

他知道长沙即将发生什么,也知道张启山从军抗战确确实实是个民族英雄,更知道中国一定会胜利。

可这又如何?

 

三叔如果再也找不到自己,他会怎么样,胖子和潘子呢,还有那个把一身高科技都往自己身上装的high少呢?

 

吴邪越想越难过,抱着双膝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这怎么穿回去啊,万一要是穿回去的时候穿错了,再换了一个时代,那还不如待在张启山身边。

 

可是那条金鱼还没摸过呢。

 

吴邪哭的越来越伤心,一边哭一边胡思乱想,每一个结局都是BE,这简直不能再悲伤了。

紧绷着的弦撑了好几天,这会儿情绪爆发出来,等吴邪哭累了,终于还是睡着了。

 

在水里。

 

 

“还在洗?”

 

张启山已经和二月红聊过,等他转回卧室,下人端茶水进来他才知道,吴邪洗了四个小时的澡。

 

张启山挥手示意下人出去,他转到浴室门前,屈起两指敲了敲门:“吴邪?”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张启山皱眉,转身寻了钥匙过来,将浴室门打开就看见裸着身子缩在浴缸里睡得不知所以的吴邪。

 

张启山应该庆幸他这个浴缸水没有放太满,头还枕在浴缸外延才没有被淹死在浴缸里。

 

身上被泡的已经发了皱,水冰凉。

 

张启山拽了浴袍,将人从水里捞出来裹进浴袍抱了出去。

 

吴邪睡得很死,一动不动。

 

等张启山把被褥盖好,拨了电话叫来医生。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吴邪。

 

刚才与二月花谈过,这种交错几率实在微乎其微,这几乎是不可成立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他们都得不出结论。

 

除非再去一趟,再过一次那个三岔口。

 

但是张启山在遇上吴邪时,那座墓已经开始倒塌,他在墓穴里推算出来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墓穴被破了乾坤宁。

张启山坐船离开时,原本西北方位应当出现的盗洞已经没有了。

 

他没有告诉吴邪。

 

他其实也想不通,如果这个墓穴在六十年前毁掉,那么吴邪六十年后下的是什么斗?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的三岔口,到底谁看到的才是真的?

 

被冷水泡了四个小时的吴邪,毫无意外的开始发高烧。医生打了几针退烧针才算是勉强控制住。

张启山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拧开卧室台灯,在书桌边开始翻阅资料。

 

他希望解开这个谜,不止是为吴邪,也是为自己。

 

*************************

 

“不吃饭吗?”

 

张启山没有照顾过人,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

 

吴邪白着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能回去吗?”

 

“不知道。”

 

吴邪脸色又白了几分,从床上坐起身,咬牙说道:“你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吗?!”

 

“给你造成有希望的错觉吗?”

 

“你你你!你不要以为你是爷爷辈儿的我就不能骂你!”

 

张启山把手里的粥完朝吴邪手里一塞,道:“吃饱了再骂。”

 

吴邪看着张启山站起身取了军装穿上,本来就很好的身型被军装映的气场更加饱满。吴邪看着张启山整理好就准备走出去,说道:“我能见见我爷爷吗?”

 

至少也算一个亲人吧?

 

张启山闻言顿住脚,回头看着吴邪,道:“你要我怎么跟吴老狗解释?”

 

一句话噎着吴邪,吴邪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不一会儿就把眼泪又憋了出来。

 

张启山顿时头大。

 

吴老狗看起来也不像个爱哭鬼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爱哭的孙子。

还是个带把儿的。

 

跟个娘们儿似的。

 

吴邪本来就一直很委屈,这会儿哭出来就更委屈,越哭越大声,完全没有一点北京爷们儿该有的糙。

 

张启山败下阵,走回吴邪床边,说道:“我会尽力想办法找出那个墓穴,让你回去。至于吴老狗你现在确实不能见他,在我想到怎么跟他解释之前。”

 

吴邪抽噎着看着张启山,他在穿回去之前还要依靠着眼前这个人活命吃饭,吴邪并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个战火弥漫的中国活下去。

他不是小说里开了金手指的男一号,他没有那个命。

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在这里遇见真命天女,更别说在战乱中结婚生子。

 

吴邪伸手握着张启山手臂,认真说道:“你要快些离开长沙,长沙在不久……”

 

“吴邪!”张启山暴喝一声,吓住了吴邪。

 

张启山冷了脸,捏着吴邪的脸颊,说道:“盗墓就是损阴德的事情了,因为盗墓穿了年代已经是逆天为之,你如果再擅改历史,你是真的想让吴家断子绝孙吗?!”

 

吴邪松了手,不敢再吭声。

 

张启山看吴邪这可怜样儿,知道他遇上这种事难免慌乱,已经连连惊吓,不能太过苛责。

 

张启山叹气,道:“先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你就在这儿好好住着,只要有我张启山在,就不会让你受一丝半毫的伤。”张启山说罢,想到一件事,又道,“在墓穴那个赌注算数,只要你想要的,尽管开口,全都给你。”

 

“二响环能给我戴戴吗?”吴邪还抽噎着,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张启山恨不得抽他几嘴巴。

 

这混蛋小子,绝对是顺杆往上爬的典型。

 

吴邪看着张启山已经黑了的脸,往被窝里缩了缩,撇嘴又要哭:“三叔那条金鱼都不让我摸,我都死了。现在你那二响环也不让我摸,我怎么这么惨……”

 

真他妈一妥妥小无赖。

 

张启山忍了打人的念头,走出府邸大门上了车的时候还觉得气闷。

习惯性摸着手腕上的二响环,却已经空空如也了。

 

也不知道是欠吴邪的还是欠吴老狗的。

 

 

 

 

我真是疯了我写了这么多,我真是疯了我写了这么多还没展开感情线。

卧槽不过是一篇一发完的生贺啊!

麻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写了九千字?!

 

你们是不是想要下文?

 

没!有!

一!发!完!

 

问我为什么?

 

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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